記憶組合的曾經
每次啟動心靈裡生命旅程風景,
每次細節都會隨著風飄來另一層的塵封場景與演劇情境,
每一齣戲都有主角和配角,
自己是主角或配角隨時在轉換與上演上的戲子工,
每個人的人生著力點都是自己在編輯,
也因為編輯作者都有獨特無二的特殊劇情,
每齣戲情節不一定環環相扣,
環環相扣的大都是演員扮演角色的更換和戲情的延伸,
在短短的畫面閃換後的歲月用文字表示。
每天睡前習慣的坐下來想一想週末,
有多少時間做甚麼事呢?
沒有想很多 ,通常想到兩個點子;
「一個起床開車出去兜風走走,
大街小巷觀察人的生活百態。」
「一個是找個戶外空間坐下來,
沒有預設目標沒有行程計畫。」
此刻,腦子裡是一片安靜的。
習慣的深深地吸口氣感受宇宙賜給台灣 ,
還保有那新鮮空氣與陽光。
周末隨性的打理一下平時必備東西,當車子開動後,
再問一下自己,要去哪裡呢?
答案是:
選擇開車出去兜風,目標是找個地方坐下來,清理心境。
當地點還沒有想到時,先出發在想吧!
當車子經過早餐店時,先買早餐 。
然後,停車享用早餐。
心意已定先找個停車方便,又能歇腳的地方 。
檢查油箱所剩不多的油,只能找最近的地方。
轉一個念頭,車子也隨著方向盤向左又向右,
駛進社教館的停車場,找個位子將車子停下來。
搖下三片車窗,然後熄火,就在車內享用早餐。
手握著食物,視線卻是往外面傳來的音量聲搜尋,
看到好多人來人往,聚集在一個廣場,
八成可以猜到是有社團在進行活動,心想用完餐後,
出去看個究竟吧。
一面用餐 ,安靜的聽古箏曲子直到用餐完,將車門關好。
離開車子往人群方向漫步,看到很多青少年,
好像男生比較多,又發現那些青少年服裝大都是黑色系列。
當我走入人群時,我的思緒回到母親的很多話中………
一面走著一面想著最近跟母親的對話
由於最近母親身體反反覆覆的忽好忽壞,
而我也處於心情鬱卒的狀態,
所以想在母親身體狀況好好的,我自己出去走走,
反正閒著也閒著,不如靜下來,
好好的想想看自己和母親的對待關係與自己態度的檢視,
還有因為常常用想的都會忘記,
這次要好好地把過去的埋怨和自己的行為態度總檢,
文字隨寫並將內心的這塊陰霾做清理再清理。
讓自己輕鬆,母親減少一點點的負擔,
在同一個屋簷下面對子女與姊弟,才能家和事事都如意。
我要從哪裡開始呢?印象比較深刻的,也最多衝突的,
每年的清明節開始吧! 跟母親的對話和自己無明的陰霾,
隨著歲月的流逝在我腦子裡已經沒有當下的衝力,
也不會像當時的火爆現場,今天是在尋根回憶曾經走過衝突!
母親想要去掃墓,因為清明節快到了。
母親說:「只要買兩卷潤餅去拜拜 就好」,
還有只要把墓前的草除一除再 (過墓紙) 就好。
母親繼續說:我現在還能看得到,也還有一口氣在!
停頓~~喘個氣;
又繼續說:
還是很想去看一看妳 阿祖與阿公他們的墓 我才能安心。
這是每年來, 過年後與清明節前「母親叮嚀的話」。
「母親」只要開口說:「我好像哪裡不舒服。
然後問我;今天是星期幾,幾月幾日」,
我就心裡有數;她可能又要提出甚麼事情來說服我!
我如果聽她的話,她就會開心,
好像不舒服的狀況就會好很多。
這是經過多次的觀察和試驗常有的這種反應,
從此我就八九不離十的妥協她的話。
依照她的話的意思去做她要我做的事情,
看到她高興,我也安心。
有時候,想到她很少考慮我的感受、
我的心境、我的想法、我的多少無奈、
有時;她會不知道我有自己的未來!
只要我聽話照做,凡事忍耐,放棄自己的想法。
『 做個無聲音的啞女!』‧
有很多時候,我很不開心的表達不滿!
也會情不甘願去聽話照做,她要求依她的意思,
我沒有都做到,也沒有樣樣都順她指令做好。
她總是有很多的新主意出來,只要新主意出來,
她就會又舊病復發 ! 她等不及我的回答;
就會說出她想做甚麼!而我就只有聽話照做。
在我記憶中,母親是一個十足的傳統女性。
很固執,也很堅持己見的特質,每次當她想要做的事,
她都不會放過我,也不會多加一點轉移給姊姊或弟弟來服務。
我是沒有解釋餘地,也沒有理由可以反抗,
而且是十足的配合,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每次她總是會找很多理由,
說出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然而;
我…最怕她每次搬出兩代恩怨無奈故事,
因為重播率是百分之百,絕對不跳針,全年休日不休週。
也因為我是拷貝不完整,這是她最常埋怨我笨的原因!
有一段很長時間;我很沒有耐心坐下來聽她講古早古早的故事,
我的情緒很不好,會很不客氣地請她不要再重播了。
說完我就轉身離開。
可是,每當我生氣後,又經常偷偷的回頭再看看母親的反應,
讓我真服了她。
因為;「回頭看到她的反應是她好像忘了我生氣時回應她的態度」。
「有時她是默默地轉身離開,有時是雙眼注視著我,沒有說話。」
這就是我最心疼的影子。
她會用「無語」來抗議!偶而;也會用「酸語」來回應我的態度。
她碎碎念的話是;「書讀那麼多也沒有用、拜拜吃素也是如此,
也沒有比較孝順」。
每次聽她這麼說,我都不知道是要哭呢?還是笑!
當下我的態度通常是「煞煞去」。
偶而,我心裡也會不舒服的低咕著:
「讀書和吃素食和不聽話有甚麼關係」?
好像有很多耶…。
說真的,我對「母親」的感覺是「她」粉可愛的。
她很會照顧自己,也是很堅強的傳統女性,
更是認命 (執命) 任勞任怨的「好母親」,
看她生氣我時,轉身就消失了。她不會大小聲的責罵我,
她都是輕聲細語的說話。母親的撈叨是我的憂傷和無奈,
同時也是讓我在她的磨練之下,
養成或多或少的解決疑難雜症的能力與經驗。
這是學校老師沒有教的耶!
母女相處在拉鋸情懷與生性差距態度之下,我好像長大了。
我也學會感激她對我的固執與那部分酸話的警惕,
讀書是要會聽話,
重要是要比沒有機會讀書的人要更懂的做人又會做事,
我好像是還沒有學會很多,我肯定的一件事,
就是讓我有很多隨時調整自己言行與態度的學習機會。
我覺得自己的順與逆的個性,
是「在一種為釐清所謂的人情世故」之間的那份執著與堅持。
我在母親面前又常自認沒有錯,是她太捞叨又找碴。
但是,我承認我是衝動而且耐力不足是我給母親最大的叛逆行為,
而且「我也勇於認錯,但是!就是絕不改過的啦!」。
我表面上是順從她,其實,我不是心甘情願,也不是輕言細語!
我是雷霆封耳對待母親。 「噓~她是選擇性的重聽 」。
她是不喜歡我的鴨霸態度,
所以,她常說:我很像爸爸,「死人個性」,
若沒改「這輩子沒有救的機會」。
這句話是她在碎碎念後又加上的短句。
而我就會再回應她 :「種爸是原封(台語)」。
這也是她最不喜歡聽的一句話,
此刻;她就會有不高興的態度!
一是加快腳步離開我的面前。
二是自己馬上去想辦法處理她要我做的事!
看來是不理我,也不再碎碎念,而我呢?
就是; 會!見好就收。
流動攤販的日子,
父親在世時,爸爸是她的貼身司機兼交通工具。
她在父親往生後,
習慣的騎一台我在鹽埕埔「外號叫:賊市」買回來的矮小腳踏車,
剛開始她不會騎,請老闆加裝兩輪子,變成三輪車型。
因為母親個子不高,所以要調整到座在椅墊上腳隨時可以踩到地面。
她每天早上五點半就騎著腳踏車出門,剛開始我會擔心她的安危,
隨後幾次後,看她一切都很細心,我就偷懶沒有在跟蹤了。
只是會協助一些比較粗重的工作(如擺放粗重與收搬的工作) 。
後來再慢慢地調整位置,在擺放與收拾不再是太粗重了,
我就沒有天天出去協助她,她很會設計、也很會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
讓自己能輕鬆又好整理的方法。
她的專長是縫紉手工。
她對服裝設計與材質的選擇,是我沒學到的手藝。
她很會自己去批衣服款式回來賣,自己去搭車,
到哪裡轉車、坐哪一班車最快、或不用轉車又不用走很遠,
她都一清二楚。如果我不上班時,我會開車載她去批貨。
她會自己去找批發商適合在市場上最有銷路的各式各樣衣服。
她會主動的為買不到合適大小款式的婦女訂做合身衣服。
最厲害是南北貨怎麼去批最划算最有利潤,她都一手自包。
她的生意經是「賺少一點 細水長流」,
「先照顧好自己比賺多少重要」。
她的人生哲學是
「第一 吃好 顧身體、鮮魚 不吃隔餐菜、
第二穿衣適合又整潔,
質料要好又能吸汗 穿著又透氣,
第三存多存少沒關係要用有就好」。
話說她傳統的過與不足,
是我最常不開心與跟她大小聲的原因之一;
她是有很明顯的重男輕女觀念,這輩子無解了。
也許我是不應該這樣說母親。
不過這是事實又不敬的話,
我就簡單舉例來「吃」的方面
:「有兩次:一次是早上我買竹筍粥給她吃,
她說竹筍有毒性她不能吃。
下午是弟弟也同樣買竹筍粥給她吃,她說很好吃,品牌都一樣」。
她說:這是弟弟買給她吃的。
看到她很專心地吃著那碗粥,
我就聳聳肩看著她後轉身離開。
有一個念頭閃過!
因為我知道「她心裡的渴望與精神糧食在哪裡」。
每逢佳節倍思親,
每年清明節那天一般傳統市場裡,會增加很多應景的食物,
有幾年的清明節到來,我都無法順從母親的意願完成她的要求,
就是祭拜祖先掃墓時豐富的食物,
當時我都只有偷偷的掉眼淚告訴爸爸,
我有困難,請他諒解。
此刻;最讓我遺憾與心疼的影子又浮在我眼前。
爸爸在和胃癌末期搏鬥時,要求我給他一頓飯吃,
他說:「他寧願吃飽死;也不要餓死」,每每想到這裏我都會自責。
我真的連一頓飯也付不起嗎?
「不」當時是我付得起,但是不能給,
他不能吃;我希望他能多活幾天。
「當時是子欲養又無奈!」一陣陣心酸!
感嘆自己的無為與懦弱!除了哭 ~ 還是哭,
這份不捨的情景今生真的難以忘記!
尤其是父親節前後!
「母親」現在的咳嗽聲,我還是很心煩;
因為她會看處方有副作用的她不喜歡,
她就挑出來丟掉。還有收聽收音機的習慣,
因為她會聽廣播去亂買藥。
我是這麼的沒有耐心,我甚至會因為這種聲音而怨煩。
為了她亂買廣告藥而生氣,
又每次看到母親坐在床邊一手拿著放大鏡,
一手拿著醫生的藥單,是那麼專心的在看說明,
而我就有一股 生氣 激發我。回頭在看母親的背影,
我都以無奈心情轉身離開。
「十四歲的鴨咪頭」這是母親在童年的故事之一。
鴨咪頭是日語的名稱翻譯,
母親在她十三歲到十七歲這段時間所做的事跡,
被村裡的前輩所命名的。
母親現年八十三歲了,有一天我為了不想再聽重播的話劇,
也就是母親生命旅程裡怨氣最深的一段插曲。
我轉移話題詢問她小時候的事跡,
她就開始講古早古早的故事,
她對日本佔領台灣時的事跡最有興趣。
我真的是有聽沒有懂,也沒有印象,
興趣不高,因為那個時代沒有我的立足點。
我問她小時候外公和外婆的事。您有幾個兄弟姊妹?
真的我有些搞不清楚,我變得有些好奇,
想在母親的足跡裡尋找不同年代的生存糧食與社會動態,
我就問她,她就開始說囉!
她說:「我爹」是台語稱呼。妳外公年輕時是個建築商,
在日本時代屏東機場是他包商時所蓋的建物之一,
在她十三歲前外公是紅牌的建築商人,
擁有的田地很多,每年收割前後要養活三四十個工人來幫忙,
而她是當下最受寵愛的女兒。
她讀國小畢業,在就學期間因外公的人際與經濟條件,
她是全村與鄰村的孩子裡最有實力的女孩,
就在國小畢業當年,因為三七五減租開放,
所有的田地都被放領,就在一夕之間,
外公變成一個田園與勢利全軍覆沒的人,
餘產只過全家二十餘人經營度日。
母親是讀日語的,為了協助家計,
母親在日本軍隊裡當翻譯員,
填補家計協助外祖父母扶養十二位弟妹,
再加上領養兄姊兩位。
在我記憶中,只有一位祖母,怎麼會生那麼多小孩?
我又好奇的問;母親又說:大祖母沒有生小孩 ,
所以領養兩個大舅舅和大姨媽。
大祖母走了之後,祖父再娶她的母親 ,
生了三個(她、二舅、三姨 ),因為家務忙,
祖母當媒婆幫祖父再娶一個姨太太,從此兩個祖母,
開始輪流生,總共生了十二個。
男的七個、女的五個,小祖母在最後生一個小舅後,
因工作時受傷難產而死。
說到這裡母親停頓一下,說:小祖母很疼她!
小祖母走了之後,家裡的雜務就由她慢慢地承擔,
從此母親就負起更艱難的家計負擔,
當時家裡人口十七人加上雇農三人總共二十人。
由於家境比較困苦,雇農也離開了,
為了家計母親在日本軍隊裡當翻譯員外,
在平時有時間再學習做生意,在外公與外婆的教導之下,
母親開始會做買賣工作。母親有很好的日語基礎,
因此給林家帶來另一個生機。
從屏東到高雄來回做買賣食物的生意,
母親不會騎腳踏車,靠大舅舅騎腳踏車載她到火車站去坐火車,
然後運送食物到高雄賣。母親目前身高145公分左右,
當時她是十三歲。她做了四年的生意。
她最常說的一小段回憶是
「他在火車上遇到日本兵在檢查車廂時,
都會問她箱子裡面是裝甚麼東西」?
母親都會用日語跟日本兵對話,她最常說的話是,
「爸爸和兄姊在高雄工作媽媽要她帶一些日用品和食物給爸爸和兄姊吃。」當時日本兵都相信她。她說:當下「她也會害怕!」
她又說:「當時她只要看到日本兵往她這邊走來時,
就先想看看怎麼說最好?
然後就不斷地先告訴自己、不怕、不怕。
此刻她就會得意地又說:「日本兵都用腳踢她的箱子,
問她箱子裡裝甚麼東西呢?」 我都告訴他們相同的話,
日本兵也因為看她年紀小又有一口流利的日語對話,
又是部隊裡的翻譯員,都沒有找她的麻煩。
後來母親又學會打通「紅帽子的通令兵」,
在家裡到火車站是由大舅舅與大姨媽幫忙送人和送貨。
到達高雄車站時就會有通令兵來幫忙,
協助母親坐上三輪車把食物和日用品運送到卸貨地點
(就是現在的鹽埕區,過愛河旁舊賊市場的那一帶
(大勇路與愛河旁邊)。
生意很順利,後來越做越大,開始做訂貨預約,
尤其是分配肉類食物期間,
鴨肉是最有市場的賣點,就這樣交易了四年。
也造就幾位親戚的生機,大家生活都有所改善,互相照顧。
鴨咪頭的外號由來。「年紀最小,最順利,也賺最多錢的」。
台灣光復後,家境有所轉好,
母親的年紀在當時算是有點大了,
外公要她將生意交給弟妹來做,就送她到台南學縫紉,
然後又進階到新娘化妝與禮服製作,學程有兩年的時間。
回家開縫紉班 教起縫紉學生。
母親在學成縫紉與新娘化妝後。
21歲嫁給父親是獨生子年紀比母親小一歲。
爸爸年輕長得很帥,母親嬌小玲瓏,
父親生長在漁村家庭,只會捕魚,和母親結婚後,
母親學習打魚和補漁網,就這樣又做起丁香魚買賣。
母親帶父親又開始學做生意。
起先是賣魚,後來又加賣蛋,有點起色後,父親熟練了,
母親就又回到縫紉的工作上,
開始走入另一個人生旅程的風景裡。
看到母親敘述自己曾經走過的足跡時,
經常停止後序,插播一段她對外公的感恩,
她最常說的
「如果沒有外公,讓她去學習縫紉手藝,她早就沒命了!」嗨!
這段話來源是經過她內心不平衡心裡的痛。
古早傳統家庭的恩怨糾纏
在現代家庭中還是有存在的無解與事實的無奈。
每次在重播這段歷史時,捫心自問是真的很辛苦,
可是念念不忘也是一種負擔,告訴她放下,
她會很堅持的說「她內心有很多的不甘心。」
遇到此刻的情境,我會馬上轉換話題,
問她最開心的鴨咪頭時代的事蹟,
好幾次她都會增加一些新的訊息。
記憶中就是她提到有一位親戚,同樣是做鴨咪生意的,
被日本兵抓去拷打遍體鱗傷的故事,
最後母親就說:「她是因為話語會通才能順利,
一切都是外公讓她讀書的關係。」
後面偶而會加一句;短而有力「酸」我的話:
「哪有像現在的人,死人個性不改,一世人 「撿角」 (俗語話)」,
這不是我對號入座,而是我自己真的領悟到,
可是我真的有時候是做不到的!
我也想要學會跟母親如何在意與願違時,
如何脫身減少與母親的衝突與抱怨處理。
我現在只要聽她說到重播的錄音時,我就轉話題提問她
。
效果最好是
請教她最基本的日語對話,這樣互動之下,
我也能學習到一些日語對話,她也不生氣。這種關係養成後,
我也比較少對母親大小聲的喊話;
「不要再說了我聽上百次!」。
這段是我的重播喊話啦!
也是 ~ 只有在情緒化反應,
才會造成與母親喊話或暫停對話的氣氛。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
也會牽涉到下一代的心結與疏遠。
母親個性很固執,意志力又很強,講話輕聲細語,
是一個外柔內剛性格,傳統時代最標準女性象徵。
她很聰明,耐力很堅實,
現實來說真的是一個有智慧商人,對家庭很負責,
對長輩 (公婆)都很孝順,包括對手足都很寬厚,
她全心的賺錢置產,心胸慷慨,只要她手頭寬裕,
出手絕不手軟,尤其是弟弟開口,她絕對全心全力以赴,
這是她最明顯的特性「溺愛因果、寵兒不懂感恩」。
也因為這樣的特質,傷害了她自己,
帶著她半生的勞碌與心怨,
在憤憤不平的姑嫂情節裡失去生活裡還有很多的樂趣。
她跟姑母水火不容的恩恩怨怨,
就因為她辛苦的血汗錢所置下的田地,
被祖父母為姑母處理家務事,拿去抵押與借高利貸的循環之下,
對姑母的不諒解與怨言更不能釋懷。
為了生活她又背起家計重擔,從此過著流浪他鄉的生活。
首先是遷居高雄,扶養三姊弟成家,又因為舉債結束生意,
遷移台北新莊和三重,後來又遷回高雄。
從此母親和父親又跟我居住的更近,也因為如此,
她更能知道我的行蹤,
上一代的恩怨情結延續到下一代的親戚疏遠,
姑母在我最需要幫助時,協助我 ,拉我一把的親人,
造就我在今生的生命旅程裡增添了人生最
「冷 、 暖」的風光歲月。
在那段日子我跟姑母走得比較近,
母親很不能釋懷,衝突也不斷地增加,
我最後選擇在兩個人面前都不提任何一人狀況,
直到姑母往生後,母親漸漸地遺忘姑嫂情節。
我也不再跟母親為姑母的事吵架了。
母親心中痛恨姑母的原因,
我也能體會「她」,真的「心」苦。
天下父母心,子女的無明與無奈常常是父母心中最大的負擔。
母親的生活是孤獨的,孤單的,除了去賺錢還是賺錢,
形成她最快樂的生活寄託,每天早出又晚歸的日子,
她過得很自由,可是她不富裕。
她有很多的牽掛,子女大小事,在她心裡永遠是責任和義務。
她沒有要求也沒有給子女壓力,
就這樣每天出去做生意,在市場和三姑六婆,
話說天方夜譚,談論南北大小事,像似小小傳播站。
每天回來到處打公關,
最開心的事是坐車到台南與高雄各大服飾批發店去挑衣服,
還會跟店員小姐介紹安排相親當媒婆。
母女互動對待,姊姊和弟弟跟母親說話也是輕聲細語,
而我就是不會跟她好好說話,每次不是我全聽她的,
就是甚麼都聽不進去。
不然我就又開始不說話了,可是母親是轉頭就忘了。
有一年的端午節那天,母親又不舒服了,
她又三不五時地在我面前走來走去,
我問她哪裡不舒服,她說我一直喘一直喘,
躺下來呼吸很不順暢,感覺很痛苦。
此時,弟弟從外面進來。
她就說: 買一些粽子「來去」拜祖先─好嗎?
看她表情和走路看起來是真的感覺是不舒服,
語氣是那麼的無力感。
弟弟回應她說:「好啦!我自己會去拜,你就不用擔心。」
真好用,老媽雙手往臉上一擦,精神恢復了,氣色馬上變得好多了。
母親的包容心,讓我在成長過程沒有走偏,
也沒有誤入歧途,由於她的不離不棄讓我再次的肯定自己,
「我不是壞孩子」,我只是暫時不聽話的女兒。
三個孩子就我的個性比較像父親,
和她講話就比較沒大沒小,而且又會吃醋、抱怨母親偏心。
其實是我個性衝動,不會好話輕說。
我記憶最深刻的印象裡,就在我讀國小高年級時,
我不喜歡讀書,母親想盡辦法規勸,
每次我和同學打架後,一定會被爸爸打一頓,
每次都打的很多傷痕。
母親就會一面幫我擦藥、ㄧ面碎碎念固定的一句話:
「叫你專心讀書你不聽,常常跟人家打架,
不像一個女孩子。」後面又會加一句話;
「你要到甚麼時候才會像你姊姊依樣乖乖讀書」!
我都會回一句話:我考試時認真一點就好,
我可以工作不一定要讀書。
母親就會說:是你自己不讀書的,
將來不要埋怨我沒有給你讀書機會。
話說完藥也擦好了,
在此刻我通常會跟母親說:我考試考及格就好,
要不然就說好啦我不會在打架了。
說真的偶而我還是會忘記。
直到我和母親移居高雄後,我才慢慢的會想要讀書,
此時非彼時,母親有經濟壓力了,
我只好選擇讀夜校,白天跟著母親工作,晚上再去讀書。
我也讀得很開心,尤其是交朋友,再來是出點子去玩。
母親除了照顧家庭和爸爸一起做生意,
我也是唯一的小幫手。姊姊也一面上班一面讀書,
也因為母親對弟弟寵愛有加變溺愛,
弟弟在國中時交友不慎,經常打架,讓母親無心工作,
從此很多工作就落在我身上。
我又跟母親唱反調了,當初內心有很多的為什麼?
我的滿懷不滿開始和母親正面衝突,我又開始和朋友出去玩,
只要遇到日曆是紅字我就故意出去玩。
母親為了弟弟的安危,就決定讓弟弟轉學到台北。
從此她更忙,可以說是蠟燭兩頭燒,而我沒有體諒她的苦心。
這段時間讓我警覺到母親跟以前身體狀況差很多,
經常出狀況,看她一天比一天蒼老與體弱多病的情況,
內心有很多的情緒,也有很多的不捨!
最無奈時刻是母親需要急診時我身上剩下不到一百元!
當母親健康時她會不斷的無怨無悔的付出所有。
而我在她健康不好時,無法讓她安祥晚年,
每次看她都堅強的自己撐著,不到萬不得已之下她不會開口,
有時開口說需要錢時,我如果沒有我都會很難過,
除了哭 還是哭,每次都很心疼。
可是在她面前不耐煩態度還是會展現。
我是真的有很多的情緒化,母親一生的辛苦與堅持,
花那麼多的心血在弟弟身上,可是他就是不能長進,
我現在還是有一些對弟弟的做事態度很不高興,
也會因此而鬧得不愉快,看到母親的無奈我對弟弟的責備更深。
我是不捨母親因姊弟衝突而心煩,
最大的癥結都一直還在包容弟弟。
每每看到她走來走去坐在門口只為等子歸,心疼又無奈。
親情的教養方式有差距時,或是有情緒化介入,
孩子的人格發展都會不同,個性與是非判斷也會有不同,
人性的成長過程選擇也會改變,影響待人處事與價值觀的扭曲。
在生命的運用也會有很大的誤差。
經典第一句話說:「人之初,性本善」來印證的話
那麼後天的培養是重要關鍵跟身邊的大小環境的污染
是密不可疏,尤其是人的互相對待最重要的關鍵在父母及家人。
社會環境是重要的模仿榜樣,
人際關係就要在選擇性的互動來磨練,
自己的適應能力,
經過自己內化的情緒形成生命力與彼此對待關係,
家庭教養和社會人際是有衝突性又是環環相扣著。
在成長路上一點一滴地來塑造一個人的成熟度,
也就是適應和接納。
並適當的轉化。然而,又學習選擇當下的想法與環境的許可,
促成另一個行程,在這樣的行程裡,也會有過去的風景,
同時也會有另一面的想像出現,
就在這種不斷地取代選擇之下,在單程票的制約列車裡,
前進是一條最佳選擇,過程中的突發狀況也會有的,
哪就是橫向座標,橫著走意味了寬廣中的原點。
增加寬度「糊塗一點,讓自己的心隨風而動,大事明白、小事糊塗。
瀟灑一點,讓自己有一個進退自如的心境」。
好話是心靈餐宴成長的左右銘,
我喜歡借用好話來檢修自己的不足與學習。
聽母親說一段感嘆的話:
「年齡活到八十幾歲不算夭壽,不要天天被身體折騰得要死不活著!」
聽在耳裡,內心的百感交集,
又胡思亂想加上預想的各式情況,
是真的又讓那說來就來的眼淚又滾滾而下,
好多好多的心疼。每次在送母親到急診室的路上時,
焦急的心和後悔的情緒一股一股湧上心頭。
又看著她那無力氣的走著又喘又咳又看不清楚路況,
我注視母親的背影,又是一陣心酸 。
坐在急診室,我的思緒都在後悔跟母親起衝突的點滴。
我習慣開車出去兜風透透氣 ,今天我的目標鎖在,
母親的出生地,在經過羌園橋下第一個右轉,
第一個熟悉地標是一座鐵軌空架隧道,
地面高度不超過二點二高度。
第二個是完全走樣與大部分不存在的房子。
第三是那棵榕樹長高又茂盛,
有好多位閒閒沒事的男士們坐在榕樹下的泥土椅子上聊天,
還有過去的石頭路都變柏油路,乾淨整潔很多。
第四是那各式各樣高高低低與哪地下室
一樓特殊造型的一樓半與半樓外型的房子。
在周遊時段可以很明顯的景象是大家都過著樸素的生活。
我找不到小時候在外公住的地方,
房子拆掉換一排高高的樓房,我好久沒有去了,
變化很多,過去的三合院變成很多有壓迫感的房子。
就這樣在村子裡繞了半小時左右,
我隨著新路繞到隔壁村子去。
這是奶奶的娘家。
剛開始我也是依照記憶去尋找那熟悉過的陌生地方,
我也找不到奶奶的娘家,只好又在村子裡繞著繞著,
繞到村裡唯一 的國小,我停車進去,我只要是找洗手間,
出來後就在校園走走,我最後停在門口的一座石雕柱子上,
有一座石雕我真的看不懂!
唯一比較好奇的是很明顯地看到三把劍插在石雕像上,
依圖像的比例來看是正中喉頭,而且是三把劍射在不同位子,
我更好奇的走近拜讀柱子上的說明。
石雕名稱是『乘風破浪』
意思是這所學校經過三次的大水災後填土完成的建物。
至於內容經過我沒有去深入了解,回頭開車到處看看,
順著海岸旁的小路前進,開到防堤岸邊的路上,車子停下來。
我找到台階走到一座涼亭,
觀察涼亭設備,是木頭蓋的,真的很舒適。
猜想周遭的椅子和菸灰缸,
這是海邊人休閒聊天小聚的地方。
頓時我是覺得很親切又陌生,過去是沒有的景象,
此刻在我腦子裡是陌生的。
最特別是從堤防往四方看,
大部分房子是落在堤岸下矮一樓半,
而沙灘和堤岸距離走路三分鐘
就可以陪著海浪玩躲貓貓來回的遊戲。
在抬頭看著海平面的界線,飄動的雲隨著海風的追趕,
將海浪的水飄送上岸來,貼在沒有衣服蓋到的軀體上,
摸起來皮膚是黏黏的感覺,是不舒服,
迎面而來的海風又是那麼的親切。
目前的景境是看不到過去的沙灘,
是沒有螃蟹的沙灘、沒有魚兒的淺灘、
貝殼移居不知處,茂盛的防風林變成枯枝塵葉,
樹上只有兩朵飄搖小黃花。
仔細瞧一瞧,藍天白雲依舊在,
只是水藍綠景躲起來,是泥染海?還是海變色,
黃泥土推著泥沙,攪拌著浪花,一串一波滾滾而上,
衝撞著肉粽角後,又依依不捨地逃回大海。
海是活潑的,大海的精神是充沛的,
佔領地球不休不減,人類造新生地,移山填海惹海怒,
翻牆越界風推浪,瞬間海嘯人難逃。
生死一瞬間!好淒涼的日本事件!
坐在木造涼亭椅子上,平視可看到像一列火車橫跨海面與天邊,
像似疊疊相連的山峰下一片草原,越過火車就可以摸到天邊。
雲聚雲散都會變天,看著雲想人生,風景變化也不重複。
風變大、浪也急,下雨了,我該回家了。
在回家路上一面開車一面聽歌曲,又路過母親故鄉,
腦子裡浮出好幾次送母親到急診室時,
她喃喃的吶喊著「阿娘喂」,
直到現在她的身體一直是反反覆覆,忽好忽壞,
讓我不得不想到,每個人從投胎開始就開始在遞減生命的旅程,
在單程票的人生列車,環環相扣的一節一節車廂裡都有人上車,
也有人下車,總之在內心只有一個期待,
希望能陪阿娘多走一段路,是我的福氣,
有阿娘疼惜的孩子是尚幸福的。
為什麼我的個性會有出現口是心非的態度?
我也會靜下來反向思考,跟自己說說話,
答案是我在情緒不轉彎時會打結,
當我打結時,我就會轉牛角尖,
在此時遇到阿母的撈叨時,我就會不開心,
借力使力的把情緒發出來,
看到的聽到的都不會經過沖洗就會全部加入音量箱裡,
沒事找播放,當下都是逆向回應,
媽媽如果收到回禮,面不改色看我一眼安然走開,
而我每次都會看著母親的背影,
有時是哭 ~有時是偷笑 ~更可惡是有時還會怒火沖天,
怒氣之下拿著鑰匙開車出去,沒有目標~也沒有怒氣,
只有安靜地開著車 打開收音機聽廣播,
聽著聽著有一段時間是哭的,
我沒有經營好婚姻,我的感情世界裡是悲傷的經驗,
我又很堅強的負起扶養兩個兒子的意志力。
我最後離婚收場,沒有娘家,沒有家鄉,
所以在清明節或過年過節我都會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尤其是每次看到別人有一個娘家
有很多的家人一起忙著做做飯一起吃飯
那種氣氛我都會羨慕跟期待!
事實告訴我這輩子沒有機會了。
嫁出去又離婚的女兒將來牌位怎麼立,
我是兒子的第一代祖先"孤牌”。
其實,轉個彎想,如果中途失敗的家族除非有族親的人立位,
否則大都是進駐納骨塔,幾年後就失去連絡的也很多。
想到這裡增添我一些思緒,人生真的很科幻,
當你還有一口氣在時,爭的~想的~現有的~都存在,
當你被送到納骨塔時,剩下的只是立牌位的名字之大。
最多還有一個立足是~
在某個地方你的名字又出現在另一個有生命體的人一樣。
這是不是叫做輪迴的出路?怪胎想法啦?
有一次 已是夜深人靜了,阿娘走到我的面前說:
我睡醒剛吃早餐完,又睡一下,
下雨了看不到太陽,中午要吃甚麼? 我說:吃炒飯。
她說:你拿那瓶藥我吃了肚子很快餓,吃飯比較不餓。
她現在還知道肚子餓,想吃飯。
也知道下雨了看不到太陽!
我希望她能每餐問我~要吃甚麼,
然後我回答她 吃飯,吃麵,吃粥,
因為這樣她就會一直在我身邊撈叨不停,
惹我生氣,而我又會有很多的不滿,
然後,她又會用話來酸我,
又會說很多很多古早古早的故事,
如果我不聽話她也會罵我:
~死人個性~弄不改這世人是撿角(台語),
然後又生氣了,而我見好就收。
阿娘您放心,我只是暫時不聽話的女兒,
我沒有變壞,我只是學會不乖。
但是,我是學會您的固執與堅持。
是該轉彎了,讓人生再起飛,挑戰突然的夢想。
聽自己想聽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
給自己幾個喜歡的角色,然後~築夢踏實,
想飛又怕飛~現在就開始~
「想像每天天上會送一對翅膀下來,
掉在想飛就飛又不怕飛的人身邊,夢想飛的人就會插身而飛。」
把握住每一次的呼吸,自己發聲。
從小就喜歡呼群喚友的活動,而且是不分男生或女生,
在團體中我常常會忘了自己的性別融入在團體裡,
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個性,造就今天的我,
有時感覺自己是個男人婆,又很不自在的告訴自己我是女生,
我是個跟大家一樣的女人,我也有溫柔的一面,
也有一股義氣奮勇的骨頭,還有一身的雞婆精神,
常常因為過度雞婆或愛管閒事及偶而發發撈叨,
惹禍上身、 誹聞纏身、 被對號入座背黑鍋、
搞得自己啼笑皆非,沉靜又隱姓埋名、閉關懺悔,
勇於認錯絕不改過,熱情過度介入情感霏霏,
文意字裡詞語搞成曖昧,調情"口愛"到被誤解介入小三,
女人搞女人是是非非,外號可多耶 (最大是媽祖婆佛號),
情緒低潮時 生死不明 搞憂鬱 ,
嗨~過頭
提名精神分裂症,
遇到處理婚姻感情時 是白癡,
我還沒有學習到甩掉包袱,放下執著,
釐清事實與現實,造成生命線路有一段時間生銹 ,
送修~清理灰塵,在調理過程找到停泊的港灣,
漫步品嘗那酸甜苦澀的小徑風景之美,
經過小道轉入境原又掠過沙灘與海浪的沖洗足跡,
頓悟到崎嶇的上下坡道,步步隱藏著大小石頭,
埋伏在行程的路面上,等著行腳者選擇足印放在哪裡。
我選擇的是大大小小都去踩看看,
踩著踩著,跌倒又爬起來,來回的奮鬥,練成一身病功,
走入醫院看到同病相鄰的境園,我又選擇離開,
因為我(噓)怕打針啦。從此,我告訴自己,
我要送人去醫院,而~自己是照顧者。
我在急診室照顧媽媽時,
體會到照顧人比被照顧輕鬆很多,
現實造就我要先懂照顧好自己,
才能感受到照顧身邊的人是福慧雙修的人。
生命的價值不是只有感情,
情感只是生命旅程裡的音樂,
在我的生命裡還有更多的不同音樂。
所以,我給自己短程的夢想,
培養自己調理情緒的音樂時間
找一份方便 靜修 的工作
照顧生活的工作
空下一點時間做臨時排場與休閒
珍惜保留一點給自己心靈出口,
練練彈指神功閒話家常互相隔空懷思。
小題大做讓人生沒留白。
[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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